玖亦尘

【王乔】饮水BY玖亦尘

一个安静的小故事
送给我师兄 @谢辞_今天的谢辞辞依旧懒癌

1.
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对这个少年多了
些关注呢？

王杰希将视线移开显示屏，揉了揉干涩的眼睛，拿起水杯喝水。身边的少年带着认真到近乎严肃的神情，专注地敲击键盘，重复着日复一日的乏味的训练。

这个操作比昨天更连贯，这次意识比上次有进步……王杰希端着杯子呆坐了一会儿，脑中全然是少年视角的游戏的光影，现在操作的，和从前操作的一起浮现上来，重叠在一起，又有些许不同。
他总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的努力。从他每天的训练中，从他一次次的考核中，从他看着自己那有些怯懦越来越却坚定的眼神里。

只可惜。王杰希摇了摇头，如果只是做到这个程度，他是不会被微草留下的。

2.
事实也就是如此。很快乔一帆就不得不收拾好东西，离开他熟悉的宿舍，去另谋生路。
另谋生路。
王杰希想到这个词，心中有一点撕裂的痛。以电竞为生的少年年龄尚小又没有一技之长，一旦离开，迎接他的将是苦难的生活。

那时王杰希甚至想，就把这个少年留在自己身边吧，反正自己的工资不低，养得起。可他很快又否认了这个想法，他想养一辈子，可对方不一定愿意在他家待着啊。

苦恼。苦恼。王杰希承认他很久没这么苦恼过了。他习惯性地去摸桌上的水杯，却发现里面早就没水了。他去走廊上转了一圈，竟然没有找到饮水机，只好逮住走过去的高英杰问。

“前辈你不知道吗，饮水机早就搬走了。”

好吧，乔一帆搬走了，饮水机也搬走了。王杰希瞪着他的大小眼思考人生一番，最终得到一个结论。
他几乎一无所有。
如果没有乔一帆的话。

王杰希最终也没有去找饮水机。他直接去对面的小卖部买了瓶水，坐在座位上。旁边的位子空荡荡的，王杰希对着关掉的显示屏发呆。
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对这个少年多了
些关注呢？

原来对这个少年的关注，早在不知不觉中，成了习惯。

3.
后来王杰希听说乔一帆去了兴欣。他松了口气。自己关注的少年没有放弃，还在这个行业上奋斗着，王杰希感到无比欣慰。他认真看完一寸灰所有的比赛录像，像从前一样细致地分析出进步与不足，这才意识到他在做无用功，——他已经不能再指导那个少年了。
王杰希呆坐了一会儿，觉得有些渴，于是下楼买水。

王杰希已经很久很久没喝过俱乐部饮水机里的水了。在他的潜意识里，那里的水应该是美妙的、甘甜的，由乔一帆亲手递给他的。

王杰希感到有些烦躁。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的感情。过分地关注一个人，过分地关注与这人有关的物件，这些情绪流于日常饭食饮水之中，生活便没了乐趣。若果像现在这样，无时无刻不占据着他的心，那便是连世界都失了热情。对于现在的他来说，高山大川，江河湖海，哪个不是失掉了颜色的？那些所谓的绝色，皆不及那一人眉眼而已。

王杰希迫切地想要见到乔一帆。

4.
冬休期。乔一帆正在策划一件大事情。
他拜托兴欣的每一个人帮他布置，然后，由叶修请王杰希来兴欣做客。

王杰希觉得自己可能有个假QQ。叶修那家伙怎么忽然慈眉善目地请他来做客了？

王不留行：叶修，什么情况啊？怎么忽然请我去做客？以前不是还拦着不让来吗？

君莫笑：我也不想让你来，但是小乔……

王不留行：？

君莫笑：唉，小乔多好一孩子啊，可惜了……

王不留行：？？？

王不留行：乔一帆怎么了？快说别卖关子

君莫笑：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，小乔病的不轻啊……唉

王不留行：叶修你可别骗我啊，一帆到底得了什么病，你们兴欣是怎么照顾队员的

君莫笑：相思病啊，大概只有微草的魔术师能治好了【叼烟jpg.】

王不留行：……逗我吗

君莫笑：呵呵，你刚知道啊

王杰希忍无可忍地关闭了对话框。

5.
从北京到杭州只有一次航班的距离。

北方人王杰希刚下飞机就被南方蒸笼似的天气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乔一帆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天气中？乔一帆能适应吗？乔一帆还好吗？

乔一帆，乔一帆，乔一帆。王杰希脑子里其他东西都被湿气掏了个空，就剩下这么个名字。他不喜欢南方的气候，不喜欢坐飞机，不喜欢空调大巴，不喜欢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挡着脸怕被粉丝认出来。可当他来到兴欣网吧楼下，他忽然觉得，这些都不是事儿。

兴欣网吧二楼静悄悄的。王杰希有些诧异，心想叶修也许是去买烟了，他先寻个地方坐一会儿。然后一推门，就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。

乔一帆。独自坐在会议室里，穿着战队队服，听到开门声便望过来，正好对上王杰希的双眼。

王杰希一下子愣住了。堂堂微草队长此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。

乔一帆却似乎并不意外。他将王杰希引进来，随即端上一杯水。

“前辈，喝水。”

6.
王杰希已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句话了，长到恍若隔世，长到他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天使。

杯子不是他的，也不是饮水机旁的一次性纸杯，而是他所熟悉的乔一帆的杯子。
啊，这真的是乔一帆的杯子。

什么？乔一帆的杯子！

这个认知让王杰希陡然清醒。他抬眼去看那个少年——带着些许羞涩，些许期待的双眼，怯懦却也寸步不让地直视着他的眼。
“前辈，我……我喜欢你，喜欢你很久了。”

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，一旦开了头，后面的话也自然而然地涌了上来。虽然都是一些短促又零散的句子，但对于一个内向的男孩来说已属不易。
“我是因为前辈才开始打荣耀的。”
“我在训练营中一次又一次努力，都是为了接近前辈，想让前辈看到我。”
“但是后来我做的不好，让你失望了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顿了顿。
“我其实，一直想和前辈站在同一个赛场上，而不是做一个观众。”
“后来这个愿望实现了，前辈，我和队员们一起，——打败了你。”
“我想，是时候有一些话要告诉你了。”
“前辈，你知道，我一直不是个勇敢的人。可这次，我决定握住机会。”
少年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“前辈，我喜欢你。我想和你登上同一个舞台。我想给你倒水，如果前辈愿意的话，”少年咬了咬嘴唇，“就一辈子。”

王杰希看着他，笑了。
“好啊。”他轻声呢喃着，如同朝圣一般，在杯口印下虔诚的一吻。

二月份的冬休期，王杰希顺利地与乔一帆确定了关系。
恋人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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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杰希：“不过，一帆你得告诉我，这么长的告白到底是谁写的。是不是叶修叫苏沐橙写的？”
乔一帆红了脸。“叶修前辈说叫我背下来，还说肯定能成。但是我好像背错了不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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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END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