玖亦尘

【叶方叶】远海浮浪（伍）

*架空，海员叶方

*一个有关大海的故事

*八、九十年代的爱情

*ooc可能和大海一样汹涌

*北方方言出没注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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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

方锐就这样在船上扎下根了。

那天晚上的事情，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，叶修有时候甚至会怀疑关于那晚的事方锐是否还有记忆。倒是方锐对待叶修的态度更为熟稔，称呼从“叶哥”直接升格为“老叶”，平时插科打诨不在话下。叶修混不在意，便随他去了，有时也乐意同他斗嘴。

于是日子就这样过着。并不是专科毕业的方锐当海员没多久，对一切事物都保持着旺盛的好奇。海员的福利总是很多，每天饭后必有配餐水果，双开门的大冰柜里填满了当时国内没有的意大利手工冰激凌，国内稀缺的碳酸饮料一箱一箱码在角落，随时都有各式面包新鲜出炉任轮班混乱的海员们挑选。叶修至今都忘不了方锐看到船上《有关食物规定条例》时的表情，当时他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苹果。“真的吗？真的可以随便吃吗？吃多少都行是吗？什么时候来吃都行是吗？每二十四小时必须吃一种水果不少于三百克是吗？老叶我没眼花吧？”在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方锐激动得语无伦次，说话都带了点翘舌，“这里简直就是天堂！”

叶修一开始只当那点翘舌音是什么地方的方言所致，后来才知那是方锐幼时住在俄罗斯养成的发音习惯。叶修当时还调笑说：“方锐三副可得冷静一下啊，不然我怎么继续说船上的规矩。”

“什么？还有隐藏的福利？”方锐睁大了他那双真诚的眼睛。

“隐藏福利倒不至于。只是船上有一个传闻，”叶修指了指旁边的双开门冰柜，“传说不管你吃掉多少东西，这里面永远是满的。”

叶修没想到方锐真的会去验证这个传闻。第二天在餐厅，方锐一脸激动地摇着他的肩膀：“老叶老叶！这个传闻是真的！”

“何以见得？”叶修放下手中的橘子。

“我昨天试了一下，你知道我昨天吃了多少吗？我把整个冰柜第一层都吃没了！”方锐夸张地比划了一下，“结果今天我来看的时候！你知道吗第一层完全是满的！完全满！一点空隙都没有！”

“方锐三副，一个晚上吃这么多冰激凌，出息呢？”叶修挑眉嘲讽。

“老叶，我不相信你刚上船的时候能顶住意大利手工冰激凌的诱惑。实际上，我听那些老船员们说，”方锐舔舔唇，“你刚上船的时候花了三天想把整个冰柜吃空。”

“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。”叶修面不改色地在心中把那些人往菜市口送了几个来回。

“不过真的很好吃哦！一不留神就吃这么多了。”方锐一眼看出叶修的窘境，心中暗笑却不戳破，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，“话说老叶你不来一点吗？”

“没带勺啊。”叶修摊手。

“用我的啊。”方锐笑嘻嘻地挖了勺冰激凌，“来张嘴，啊——”

餐厅的灯光很柔和，方锐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一层薄薄的光彩，眼角眉梢有着飞扬的笑意。叶修有些发愣，他探身含住面前的勺子，一点清凉在口中逐渐融化。

确实很好吃啊。他在心里说。